2022年2月24日，俄乌战争爆发，至今已经3年多。在这3年多的时间里，除了直接交战的俄罗斯、乌克兰两方，美国、欧盟、英国等国家都牵涉其中。虽然，表面上美国及其盟友只是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但是，一直有消息说其实美国和北约早就暗中加入了直接对俄罗斯的作战。

到底美国及其盟友有没有直接卷入俄乌冲突？又以什么形式参与了这场冲突？

美国记者恩陶斯通过对乌克兰、美国、英国、德国等多个国家政府官员、军事专家及情报官员进行了超过300次的访谈，揭露了这一不为人知的秘密。

让时间指针驳回到2022年5月。

就在俄罗斯军队越过乌克兰边境的两个月后的一个早晨，一队没有标志的汽车停在了基辅的一个街角，搭载了两名便衣中年男子，然后悄然离开这座城市，车队由英国突击队员率领，身穿制服但全副武装，向西行驶了400英里到达波兰边境，持外交护照快速过境。再往前走，他们来到Rzeszów-Jasionka机场，一架闲置的C-130货机在那里等待。

乘客是乌克兰高级将领。他们的目的地是克莱·卡瑟恩，德国威斯巴登的美国陆军欧洲和非洲总部。他们的任务是帮助掩盖乌克兰战争中最严格保密的秘密之一。

其中一名男子，中将扎布罗茨基，回忆起自己被带上一段楼梯，来到一个俯瞰驻地托尼·巴斯礼堂（Tony Bass Auditorium）巨大主厅的通道。在战争之前，这里曾是一个体育馆，用于全体会议、陆军乐队演出以及幼童军松木车比赛。现在，扎布罗茨基将军在一个临时隔间里俯视着来自联盟国家的军官，组织西方向乌克兰运送首批M777火炮和155毫米炮弹。

图1. 第18空降军指挥官多纳休中将

随后，他被引入第18空降军指挥官多纳休中将的办公室，多纳休提出了一个合作伙伴关系计划。

这个情报、战略、规划和技术的合作伙伴关系的发展和内部运作机制，仅有一小圈美国及盟国官员知晓，后来成为拜登政府所谓的救援乌克兰、并保护二战后受到威胁的世界秩序努力中的秘密武器：美乌军事伙伴关系。

威斯巴登的“战争指挥部”

五角大楼以惊人的透明度提供了一份向乌克兰供应的665亿美元武器的公开清单，其中包括最新统计的5亿多发小武器弹药和手榴弹、1万件标枪反装甲武器、3000套毒刺防空系统、272门榴弹炮、76辆坦克、40套高机动性火箭炮系统、20架米-17直升机和3个爱国者防空系统。

但《纽约时报》的一项调查显示，美国与这场战争的关系比以前所理解的更密切、更广泛。在关键时刻，这种伙伴关系是乌克兰军事行动的支柱，据美国统计，乌克兰军事行动已造成70多万俄罗斯士兵伤亡。乌克兰的伤亡人数为43.5万人。在威斯巴登的任务指挥中心，美国和乌克兰军官并肩策划了基辅的反攻。美国大规模的情报收集工作既指导了全局作战战略，又向战场上的乌克兰士兵提供了精确的目标信息。

一位欧洲情报局局长回忆说，当得知北约同行在乌克兰的行动中有多么深陷时，他大吃一惊。“他们现在成为杀戮链的一部分，”他说。

该伙伴关系的指导思想是，这种密切合作可能会让乌克兰人完成最不可能的壮举——给入侵的俄罗斯人一个沉重的打击。在战争的第一阶段中，乌克兰士兵的勇敢和灵巧以及俄罗斯的无能使一次又一次的成功打击成为可能，弱者的野心似乎越来越触手可及。

“杀戮链”上的隐秘合作

在威斯巴登的地下情报融合中心，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国家安全局（NSA）与北约盟友的军官们日夜分析卫星图像、电子信号和人力情报。他们为乌军生成“优先目标清单”，并通过加密云端传输坐标。

关键战役解密：

• 黑海舰队旗舰“莫斯科号”沉没（2022年4月）：2022年4月中旬，在威斯巴登会议召开前约两周，美国和乌克兰海军军官正在进行例行情报共享通话，突然雷达屏幕上出现了意外情况。据一名前美国高级军官说，“美国人说：‘哦，那是莫斯科号！’乌克兰人说：‘天哪。非常感谢。再见。’”

  莫斯科号是俄罗斯黑海舰队的旗舰。乌克兰人击沉了它。

  美方意外发现该舰坐标后，乌军发射海王星导弹将其击沉。

  击沉莫斯科号事件是一个胜利的信号，显示了乌克兰的技能和俄罗斯的无能。但这一事件也反映了战争头几周乌美关系的脱节状态。

  对于美国人来说，他们很愤怒，因为乌克兰人甚至没有给予任何警告；令人惊讶的是，乌克兰拥有能够到达该舰的导弹；这引发白宫内部恐慌，因为拜登政府并没有打算让乌克兰人攻击如此强大的俄罗斯权力象征。

  
  

图2. 莫斯克号被击沉。

• 赫尔松第58集团军歼灭战（2022年中）：摧毁俄罗斯最可怕的战斗群之一第58集团军的战役。2022年年中，乌克兰人利用美国情报和目标信息，向赫尔松地区第58军总部发射了火箭弹，炸死了里面的将军和参谋。该集团军一次又一次移动、重建，每次，美国人发现了它，乌克兰人就摧毁了它。美情报锁定俄军指挥部位置，乌军多次精准打击，致俄军高级指挥官团灭。

• 塞瓦斯托波尔港突袭（2022年反攻期间）：在CIA支持下，在更南边，美乌合作伙伴将目光投向了克里米亚的塞瓦斯托波尔港，俄罗斯黑海舰队在那里将运往乌克兰目标的导弹装载到军舰和潜艇上。在乌克兰2022年反攻的高峰期，在中央情报局的支持下，黎明前，一群乌克兰海上无人机袭击了港口，损坏了几艘军舰，促使俄罗斯人开始将其撤回。

  
  

美国提供的“海马斯”火箭系统（HIMARS）成为战场转折点。每套系统需插入美军电子密钥才能发射，威斯巴登实时监控每一枚火箭的轨迹。一名欧洲情报主管惊叹：“他们（美军）已是杀戮链的一环。”

裂缝中的伙伴：信任危机与战略分歧

合作的光环下暗流涌动：

但是最终，在竞争、怨恨和意见分歧的和谈议程中，这种伙伴关系出现紧张，战争的弧线发生了变化。

乌克兰人有时认为美国人傲慢和控制欲强，是典型的傲慢美国人。美国人有时不明白为什么乌克兰人不简单地接受好的建议。

美国人专注于可衡量的、可实现的目标，而乌克兰人则一直在追求巨大的胜利，即光明灿烂的奖品。就乌克兰人而言，他们经常认为美国人在阻碍他们。乌克兰人的目标是彻底赢得战争。即使他们有着共同的希望，美国人也希望确保乌克兰人不会失去希望。

随着乌克兰人在伙伴关系中获得更大的自治权，他们越来越对自己的意图保密。他们一直对美国人不能或不愿给他们他们想要的所有武器和其他装备感到愤怒。反过来，美国人对他们所认为的乌克兰人的不合理要求感到愤怒，也对他们不愿采取政治风险措施来加强其寡不敌众的部队感到愤怒。

虽然，在战术层面上，这种伙伴关系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然而，在可以说是战争的关键时刻——2023年中期，乌克兰人在第一年取得成功后发动反攻以建立胜利势头——威斯巴登制定的战略成为了乌克兰内部政治的牺牲品。总统泽连斯基与其军事首领扎卢日尼（和潜在的选举对手）斗争，军事首领与其任性的下级指挥官斗争。当泽连斯基站在下属一边时，乌克兰人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资源，最终徒劳地夺回了被摧毁的巴赫穆特市。几个月内，整个反攻以失败告终。

这种伙伴关系是在最深切的地缘政治恐惧的阴影下运作的，美国担心普京可能会认为这违反了军事接触的红线，并兑现了他经常挥舞的核威胁。这种伙伴关系的故事表明，美国人及其盟友有时会多么接近这条红线，越来越可怕的事件迫使他们——有些人说太慢了——将其推进到更危险的境地，以及他们如何精心制定协议以保持安全。

拜登政府一次又一次地授权了它以前禁止的秘密行动。美国军事顾问被派往基辅，后来被允许前往更靠近战斗的地方。威斯巴登的军方和中央情报局官员帮助策划和支持乌克兰在俄罗斯吞并的克里米亚发动袭击。最后，军方和中央情报局获准在俄罗斯境内进行精确打击。

在某种程度上，从更广泛的角度来看，乌克兰是美俄代理战争漫长历史中的一场复赛——20世纪60年代的越南，20世纪80年代的阿富汗，30年后的叙利亚。

美国认为这也是一场伟大的战争实验，它不仅会帮助乌克兰人，还会为美国人提供未来战争的教训。

在阿富汗与塔利班和基地组织以及伊拉克和叙利亚伊斯兰国的战争中，美国军队进行了自己的地面行动，并支持了当地合作伙伴的行动。相比之下，在乌克兰，美国军方不允许在战场上部署任何自己的士兵，必须远程提供帮助。

在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之一的冲突中，针对恐怖组织的精确打击是否有效？乌克兰炮兵会毫不犹豫地向1300英里外总部的美国军官发送的坐标发射榴弹炮吗？乌克兰指挥官是否会根据一个空洞的美国声音所传达的情报，命令步兵进入敌后的村庄？

这些问题的答案——事实上，这一伙伴关系的整个发展轨迹——将取决于美国和乌克兰官员之间的信任程度。

信任，信任，还是信任！

扎布罗茨基将军回忆道，多纳休将军在第一次会议上告诉他：“我永远不会对你撒谎。如果你对我撒谎，我们就完了。”乌克兰人回答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就乌克兰人而言，他们来自自己根深蒂固的怀疑论。在他们看来，他们的战争始于2014年，当时普京占领了克里米亚，并在乌克兰东部煽动了分离主义叛乱。美国总统奥巴马谴责了这次占领，并对俄罗斯实施了制裁。但由于担心美国的参与可能引发全面入侵，他只授权了严格有限的情报共享，并拒绝了使用防御性武器的呼吁。当时的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抱怨道：“毯子和夜视镜很重要，但用毯子赢不了战争。”

最终，奥巴马在一定程度上放宽了这些情报限制，特朗普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进一步放宽了这些限制，并向乌克兰人提供了他们的第一支反坦克标枪。

然后，在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全面入侵前的日子里，拜登政府关闭了基辅大使馆，并从该国撤出了所有军事人员。（一小队中情局官员被允许留下来。）乌克兰人看到后，一名美国高级军官说：“我们告诉他们，‘俄罗斯人来了——再见。’”

当美国将军在入侵后提供援助时，他们遇到了不信任之墙。乌克兰地面部队指挥官西尔斯基上校在美国人第一次见面时告诉他们：“我们正在与俄罗斯人作战。你没有。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

西尔斯基将军很快改变了主意：美国人可以提供他的人民永远无法提供的战场情报。

在早期，这意味着多纳休将军和几名助手仅凭手机向西尔斯基将军及其工作人员传递了有关俄罗斯军队调动的信息。然而，即使是这一临时安排也触及了乌克兰军队内部Syrsky将军和他的老板、武装部队指挥官扎卢日内将军之间的激烈竞争。对于扎卢日内的忠实拥护者来说，西尔斯基将军已经在利用这种关系来建立优势。

使事情更加复杂的是扎卢日内将军与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米利将军的紧张关系。

图3. 扎卢日内将军

在电话交谈中，米利将军可能会猜测乌克兰人的装备要求。他可能会根据五角大楼办公室屏幕上的卫星情报提供战场建议。接下来是尴尬的沉默，扎卢日内将军打断了谈话。有时他只是无视美国人的呼吁。

为了让他们继续交谈，五角大楼启动了一个精心设计的曲折的电话沟通线路：米利的一名助手会打电话给加州国民警卫队司令鲍德温少将，鲍德温少将会给一位名叫帕斯捷尔纳克的富有的洛杉矶飞艇制造商打电话，他与当时的乌克兰国防部长雷兹尼科夫一起在利沃夫长大。据鲍德温将军说，雷兹尼科夫先生会找到扎卢日尼将军，告诉他：“我知道你生米利的气了，但你必须给他打电话。”

3月，俄罗斯人对基辅的进攻停滞不前，他们重新调整了他们的野心和战争计划，向东部和南部增兵——美国人认为这是一项庞大的后勤工作，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们只花了两周半的时间。

多纳休将军和美国陆军欧洲和非洲司令卡沃利将军得出结论，除非联盟重新调整自己的野心，否则无可救药的、处于劣势的乌克兰人将输掉这场战争。换句话说，联军将不得不开始提供重型进攻性武器——M777火炮和炮弹。

拜登政府此前曾安排紧急运送防空和反坦克武器。M777则完全是另一回事——这是支持大规模地面战争的第一次重大飞跃。

国防部长奥斯汀和米利将军让第18空降师负责运送武器，并就如何使用武器向乌克兰人提供建议。当拜登总统签署M777时，托尼·巴斯礼堂成为了一个成熟的总部。

一位波兰将军成为多纳休将军的副手。一位英国将军将管理后勤中心。一名加拿大人将监督培训。

礼堂地下室成为了所谓的融合中心，提供有关俄罗斯战场位置、行动和意图的情报。据情报官员称，在那里，来自中央情报局、国家安全局、国防情报局和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的官员与联盟情报官员会合。

第18空降师被称为龙军；新的行动将是龙特遣部队。将碎片拼凑在一起所需要的只是乌克兰不情愿的最高指挥部。

4月26日，在德国拉姆施泰因空军基地举行的一次国际会议上，米利将军向卡瓦利将军和多纳休将军介绍了雷兹尼科夫先生和扎卢日内的一名副手。米利将军告诉他们：“这些就是你们的人。”他补充道：“你们必须与他们合作。他们会帮助你们的。”

信任正在被伪造。雷兹尼科夫先生同意与扎卢日内将军会谈。雷兹尼科夫先生说，回到基辅后，“我们组织了一个代表团”前往威斯巴登。“就这样开始了。”

这种伙伴关系的核心是两位将军——乌克兰的扎布罗茨基和美国的多纳休。

扎布罗茨基将军将是威斯巴登在乌克兰的主要联系人，尽管他是以非官方身份，因为他在议会任职。在其他方面，他都是天生的。

与乌克兰军队中的许多同时代人一样，扎布罗茨基将军对敌人非常了解。20世纪90年代，他曾就读于圣彼得堡的军事学院，并在俄罗斯军队服役五年。

他也认识美国人：从2005年到2006年，他在堪萨斯州莱文沃思堡的陆军指挥与参谋学院学习。八年后，扎布罗茨基将军在乌克兰东部的俄罗斯支持的部队后方领导了一项危险的任务，部分模仿了他在莱文沃思堡学习的一项任务——侦察任务。这引起了五角大楼有影响力人士的注意；他们感觉到，这位将军是他们可以合作的那种领导人。

扎布罗茨基将军记得在威斯巴登的第一天：“我的任务是找出：多纳休将军是谁？他的权威是什么？他能为我们做多少？”

多纳休将军是特种部队秘密世界的明星。他与中情局的暗杀小组和当地合作伙伴一起，在伊拉克、叙利亚、利比亚和阿富汗的阴影下追捕恐怖分子头目。作为精英三角洲部队的领导人，他帮助与库尔德战士建立了伙伴关系，在叙利亚与伊斯兰国作战。卡瓦利将军曾将他比作“漫画书中的动作英雄”

现在，他向扎布罗茨基将军和他的旅伴基里连科少将展示了他们国家被围困的东部和南部的地图，俄罗斯军队使他们的军队相形见绌。扎布罗茨基将军回忆道，他援引他们的“荣耀归于乌克兰”的战斗口号，提出了挑战：“你可以和其他人一起‘斯拉夫乌克兰’。我不管你有多勇敢。看看数字。”然后，他向他们介绍了一个在秋季赢得战场优势的计划。

第一阶段正在进行中——训练乌克兰炮兵使用他们的新型M777。然后，龙特遣部队将帮助他们使用武器阻止俄罗斯的前进。然后乌克兰人需要发动反攻。

当晚，扎布罗茨基将军致信基辅的上级。

“你知道，很多国家都想支持乌克兰，”他回忆道。但是“需要有人来协调，组织一切，解决当前的问题，并找出我们未来的需求。我对总司令说，‘我们找到了我们的合作伙伴。’”

很快，乌克兰人，总共近20人——情报官员、作战规划师、通信和消防专家——开始抵达威斯巴登。官员们回忆说，每天早上，乌克兰人和美国人都会聚集在一起调查俄罗斯的武器系统和地面部队，并确定最成熟、最有价值的目标。然后，优先列表被移交给情报融合中心，在那里，官员们分析了数据流，以确定目标的位置。

在美国欧洲司令部内部，这一过程引发了一场微妙但令人担忧的语言辩论：鉴于任务的微妙性，称目标为“targets”是否过于挑衅？

一些官员认为“目标”是恰当的。其他人称他们为“情报告密者”，因为俄罗斯人经常搬家，信息需要实地核实。

欧洲司令部情报主管布朗少将解决了这场争论：俄罗斯军队的位置将是“关注点points of interest”。空中威胁的情报将是“兴趣轨迹tracks of interest."。

一位美国官员解释说：“如果你被问到‘你把目标传给乌克兰人了吗？’当你说‘不，我没有’时，你就没有撒谎。”

每个利益攸关方都必须遵守情报共享规则，这些规则旨在降低俄罗斯对北约合作伙伴进行报复的风险。

在俄罗斯的土地上不会有任何兴趣点。扎布罗茨基将军解释说，如果乌克兰指挥官想在俄罗斯境内发动袭击，他们将不得不使用自己的情报和国产武器。一位美国高级官员说：“我们向俄罗斯人传达的信息是，‘这场战争应该在乌克兰境内进行。’”

图4. 海玛斯火箭

白宫还禁止分享有关俄罗斯武装部队总司令格拉西莫夫将军等“战略”领导人所在地的情报。另一位美国高级官员说：“想象一下，如果我们知道俄罗斯人帮助其他国家暗杀了我们的总统，那对我们来说会是什么样子。”“就像，我们会开战。”同样，龙特遣部队无法分享确定俄罗斯人个人位置的情报。

根据该系统的工作方式，龙特遣部队会告诉乌克兰人俄罗斯人的位置。但为了保护情报来源和方法免受俄罗斯间谍的攻击，它不会说它是如何知道它所知道的。乌克兰人在安全云上看到的都是坐标链，分为组——优先级1、优先级2等等。

扎布罗茨基将军记得，当乌克兰人问他们为什么应该相信情报时，多纳休将军会说：“不要担心我们是怎么发现的。只要相信当你开枪时，它会击中它，你会喜欢结果的，如果你不喜欢结果，告诉我们，我们会做得更好。”

该系统于5月投入使用。最初的目标将是一辆配备雷达的装甲车，称为动物园，俄罗斯人可以用它来寻找乌克兰M777等武器系统。数据融合中心在乌克兰东部俄罗斯占领的顿涅茨克附近发现了一个动物园。

乌克兰人会设下陷阱：首先，他们会向俄罗斯战线开火。当俄罗斯人打开动物园来追踪来袭的火力时，融合中心将精确定位动物园的坐标，为袭击做准备。

扎布罗茨基将军回忆说，在指定的日子里，多纳休将军打电话给执行任务的营长，给他打气：“你感觉好吗？”他问。“我感觉很好，”乌克兰人回应道。多纳休将军随后检查了卫星图像，以确保目标和M777的位置正确。直到那时，炮兵才开火，摧毁了动物园。“每个人都说，‘我们能做到！’”一位美国官员回忆道。

但一个关键问题仍然存在：在针对单个固定目标完成这项任务后，合作伙伴能否在一场重大的动能战斗中针对多个目标部署该系统？

这将是顿涅茨克北部西维罗多涅茨克正在进行的战斗，俄罗斯人希望在那里架设浮桥过河，然后包围并占领这座城市。扎布罗茨基将军称其为“一个地狱般的目标”

随后的交战被广泛报道为乌克兰的早期重要胜利。浮桥变成了死亡陷阱；据乌克兰估计，至少有400名俄罗斯人死亡。不言而喻的是，美国人提供了有助于挫败俄罗斯进攻的利益点。

在最初的几个月里，战斗主要集中在乌克兰东部。但美国情报部门也在追踪俄罗斯在南部的行动，特别是在主要城市赫尔松附近的大规模部队集结。不久，几名M777机组人员被重新部署，龙特遣部队开始向感兴趣的地点提供补给，以打击那里的俄罗斯阵地。

通过练习，龙特遣部队更快地产生了兴趣点，乌克兰人也更快地向他们射击。他们越是使用M777和类似系统证明其有效性，联盟就越是发送新的系统——威斯巴登提供了越来越多的兴趣点。

扎布罗茨基将军回忆道：“你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吗？”。“当多纳休说，‘这是一份职位清单。’我们检查了这份清单，然后说，‘这个100个位置很好，但我们需要另外50个。’他们又发了另外50个位置。”

M777成为乌克兰军队的主力军。但由于他们通常无法将155毫米炮弹发射超过15英里，因此他们无法与俄罗斯人在人力和装备方面的巨大优势相匹敌。

为了给乌克兰人在精度、速度和射程方面的补偿优势，卡瓦利将军和多纳休将军很快提出了一个更大的飞跃——提供高机动火箭炮系统，即海玛斯HIMARS，该系统使用卫星制导火箭进行50英里外的打击。

随后的辩论反映了美国人不断发展的思想。

五角大楼官员对此表示抵制，不愿耗尽陆军有限的HIMARS库存。但在5月，卡瓦利将军访问了华盛顿，并提出了最终赢得他们支持的理由。

时任负责国际安全事务的助理国防部长瓦兰德回忆说：“米利总是说，‘你有一支小俄罗斯军队在与一支大俄罗斯军队作战，他们也在以同样的方式作战，乌克兰人永远不会赢。’”她说，卡瓦利将军的论点是，“有了HIMARS，他们可以像我们一样作战，这就是他们开始击败俄罗斯人的方式。”

在白宫，拜登和他的顾问们权衡了这一论点与推动俄罗斯人只会导致普京恐慌和扩大战争的担忧。一位官员回忆说，当将军们要求HIMARS时，那一刻感觉就像“站在那红条线上，想知道，如果你向前迈出一步，第三次世界大战会爆发吗？”这位官员说，当白宫向前迈出这一步时，龙特遣部队正在成为“战争的整个后台”。

威斯巴登将监督HIMARS的每次打击。多纳休将军和他的助手将审查乌克兰人的目标清单，并就发射器的位置和袭击的时间提供建议。乌克兰人应该只使用美国人提供的坐标。为了发射弹头，HIMARS操作员需要一张特殊的电子钥匙卡，美国人可以随时停用。

导致100名或更多俄罗斯人死亡或受伤的海玛斯打击几乎每周都会发生。俄罗斯军队感到茫然和困惑。他们的士气直线下降，随之而来的是他们的战斗意志。一位美国官员表示，随着HIMARS武器库从8台增加到38台，乌克兰前锋变得更加熟练，俄罗斯伤亡人数增加了五倍。

扎布罗茨基将军解释说：“我们成为了你们系统的一小部分，也许不是最好的部分，但只是一小部分。”他补充道：“大多数国家在10年、20年、30年的时间里做到了这一点。但我们被迫在几周内做到这一点”

报道背景
本文基于对乌克兰、美国、英国、德国等10国300余名军政官员的历时一年访谈，部分信源因涉及机密要求匿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