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炼油厂到油轮：乌克兰能源战全面升级，俄罗斯的战争现金流被切断了吗？
12月的里海，风平浪静。但就在这片俄罗斯最为隐秘、也最为安全的能源腹地，乌克兰的长程无人机撕开了一个新的战场。
本周，基辅方面首次证实，一架远程无人机击中了俄罗斯位于里海的菲拉诺夫斯基海上油气平台。这座由俄罗斯卢克石油公司运营、号称“里海俄罗斯区最大油田”的设施，过去从未被视为可能遭到攻击的目标。
图1. 菲拉诺夫斯基海上油气平台
乌克兰安全局一名官员对外放话：“凡是为俄军输血的能源基础设施，都是合法目标。”
乌克兰的能源战“手套”彻底摘掉了。
01｜从“偶发打击”到“系统摧毁”
如果说 2024 年乌克兰首次试探性地攻击俄罗斯炼油厂还属于点到为止，那么今年8月以来，这场战争已经明显进入第二阶段。
数据显示，8—11月乌克兰共攻击至少77处俄罗斯能源设施，是前七个月总和的两倍。
尤其是11月：
14座炼油厂遭袭；
4个出口终端被击中；
更值得注意的是，乌克兰正在反复打、持续打，打到对方无法修。
以罗斯涅夫特旗下的萨拉托夫炼油厂为例，从8月以来已经被命中8次，仅11月就4次。
Kpler能源分析师 杜贝 给出了一个结论性判断：
“乌克兰已经从造成破坏，转向系统性让俄罗斯炼油体系永远无法恢复稳定。”
炼油设备一旦长时间经历火烧、高温、急冷，金属疲劳不可逆。
俄罗斯内部甚至有人承认：
这些平台和管道正在变成‘一次性的’。
图2. 乌克兰无人艇在黑海攻击俄罗斯油轮。
02｜战线从黑海、波罗的海，延伸到管道与油轮
过去一年，乌克兰主要集中打炼油厂。但从8月起，目标迅速扩展。
① 出口港口已被多次命中：
新罗西斯克（Novorossiysk）；
图阿普谢（Tuapse）；
乌斯季卢加（Ust-Luga）；
这些都是俄罗斯对外出口石油的关键节点。
② 管道开始成为打击重点：
“友谊管道”（Druzhba）是俄罗斯仍能通往欧盟少数国家的生命线。
从8月以来——被打了5次。
匈牙利直接抗议。
③ 乌克兰开始打油轮了（突破性的危险升级）
11月底和12月，海上无人艇连续三次袭击运输俄罗斯石油的油轮。
普京罕见地公开指责这是“海盗行为”。
土耳其甚至同时召见俄乌大使。
但基辅方面的说法反而更强硬：
“你们的油轮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西方制裁没做到位。
那我们帮你们做。”
这是乌克兰首次明确将“油轮”视为战争目标。这意味着：
俄石油全球运输链本身正在被战术化。
图3. 11月16日乌克兰导弹和无人机袭击俄罗斯新罗西斯克港，受损石油设施。（路透社/牛财金）
03｜美国“掉头支持”，欧洲彻底放开手
这场战役之所以能打得这么狠，有两个关键变化：
① 美国态度“转向”
特朗普在Truth Social上写：
“一个国家无法在不反打侵略者本土的情况下赢得战争。”
10月起，美国开始向乌克兰共享更多情报，并点名“支持打击俄罗斯能源目标”。
这一点非常关键，因为美国之前一直担心油价上升、国内汽油涨价。
但如今全球油价因供应过剩而维持低位，这让美国“放手支持”成为可能。
② 欧洲态度也彻底变化
立陶宛前国防部长直言：
“夏末后，再也没有人提乌克兰应该克制。”
理由很简单：
乌克兰若输，欧洲的安全风险将在五年内爆炸式增长。
04｜俄罗斯的能源体系正在出现裂缝
数字最能说明问题：
俄罗斯炼油加工量同比下降 6%；
多地出现加油站排队；
政府宣布 禁止汽油出口到年底；
进口白俄罗斯炼制油的政策被紧急推出；
俄油出口收入降至开战以来最低。
再加上美国10月对罗斯涅夫特、卢克石油施加的“全面封锁制裁”，俄油价格（乌拉尔原油）跌至战时最低区间。
11月，俄罗斯国家预算的能源收入同比暴跌34%。
这意味着什么？
俄罗斯的“战争现金流”正在出现真实裂缝。
05｜乌克兰能否压到俄罗斯“趴下”？
这或许是整个问题的核心。
分析人士普遍认为：
❶ 乌克兰单靠能源战，远不足以迫使普京停战。
俄罗斯即使损失一半油气出口，也有能力维持运转。
❷ 但若持续一年以上，这场能源战可能提高俄罗斯的战争成本到“不再可持续”的程度。
尤其是在：
出口港口瘫痪;
油轮不敢靠近黑海;
炼油厂长期无法恢复;
西方继续封锁制裁;
这些因素叠加后，俄罗斯将面临“现金流持续下滑”的困境。
RBC 大宗策略主管 克罗夫特 认为：
“如果基础设施持续被攻击，同时制裁坚持执行，这可能将俄罗斯逼回谈判桌——但它会是一场持久战。”
问题是：
特朗普同时在推动乌克兰接受让步。
他是否愿意支持一个“持续一年、持续打击俄能源”的策略？
这成为外界如今最大的不确定性。
结语：能源战进入深水区，欧洲冬天正在靠近
乌克兰的能源攻势不再是“战场外围”，而是直指俄罗斯最核心的经济神经。
从黑海到波罗的海，从炼油厂到油轮，从里海深处的海上平台到跨境管道——
乌克兰正在把俄罗斯的石油体系变成“战场”。
这是否足以改变战争？
能否让普京妥协？
乌克兰和西方能否保持足够耐心？
这场能源战的第二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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